“今早在街上遇到一个打工的老乡,问他借的。”
爹解释,“给你六百,我留了二百块路费。我现在去买车票,下午回去。”说完,又一瘸一瘸地、笨拙地出去了。
他刚走,下铺的同学便问我:“你爸有什么病?我清早在医院里碰见了他。”
我明白了:父亲在卖血!
下午,我默默地跟在爹后面送他上车。
买了车票,他身上仅剩下三十块。
列车缓缓启动了。这时爹从上衣袋中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,递给站在窗边的我。
我不接。爹将眼一瞪:“拿着!”
我慌忙伸手去拿。就在我刚捏着钱的一瞬间,列车长吼一声,向前疾驰而去。我只感到手头一松,钱被撕成了两半!一半在我手中,另一半随父亲渐渐远去。望着手中污渍斑斑的半截儿钱,我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仅过了半个月,我便收到爹的来信,信中精心包着那半截儿钱,只一句话:“粘后用。”